他起身走到窗边,藤窗之外摆有一口大缸,里面栽养着一株并蒂金莲,此刻开的正盛。
那皮卷所示之处,在西王城以东,需要穿过高山峻岭,涉过大泽汪洋方能到。
“大个子,无论多艰难,我都会拼尽全力复活你!”他攥紧了手里的皮卷说道。
可当他靠近那口大缸时,却惊奇的发现缸里映出的根本不是他原来的脸。
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酒红色的头发披肩,双目之上的细眉变成了刀眉,左脸印有黑纹一直延伸到耳垂处,“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他仰天长啸倾诉着对这张脸的不满,全身的力量崩然而发,五指成爪磨刷着地面,俨然变成了野兽的模样!
西君则是立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言谈道:“尽情发泄吧!”
王城的天空骤然变色,青色的闪电从天而降一道道劈在岳攸的身上,在怒吼中岳攸全然接受着洗礼,许久,他最终还是倒下了。
等他再次苏醒时,左脸上多了半块儿面具,瞳孔由黑变为星芒赤红,这一切来得太快,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望着那边挺立的人强撑着坐起。
“你是谁?我又为何会在此?”岳攸问道。
“这里是崇漾峡谷,我是此处的守谷人,是西君王上送你来的!”
眼前这个怪人,枯如朽木的脸甚是丑陋,声音就跟老鸹一样难听。
外面传来惊涛声,偶有飞鸟掠过长鸣不止。突然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接着便是一道水龙卷,守谷人慌慌张张的走到他身边说道:“你既是西君王上送来的,想必有些本事,还望您能够高展贵手降了那魔兽。”
岳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外面的那个家伙打一场?”
“就是这个意思。”
“你有没有搞错?你是此处的守谷人,难道连个降服魔兽的手段都没有?”一时间,岳攸瞬间对此人有些失望。
“唉,我若是有那手段,也不至于在此当个守谷人,早就投奔各王城效力去了,还待在这个鬼地方做甚?”守谷人说道。
嘶吼声愈加强烈,他只感觉这房子似乎也在震动,“我们,不会是在水上漂着吧?”
“崇漾峡谷之中能立足的,唯有这浮着的小岛了。”
大觉有些不妙,岳攸赶忙起身跑到外面去,果不其然自己真的身处在这狭小的岛屿上,周边除了水还是水。
恐怖的笑声从水龙卷中传出,双须垂立耳鬓银灰的魔兽就此显出了本相,岳攸与他双目对望的那一刹那,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正是来自他。
“哪里来的魔物,敢在此放肆?识相的,趁早滚蛋,我可饶你一条性命。”
“这里是我的地盘儿,还轮不到你在此大放厥词。”
守谷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出小屋,“还等什么?此事不出手,更待何时?”
“你说的轻巧,我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如何跟这东西拼斗?”岳攸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的老天呐,西君王上给我送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呀?”守谷人有些崩溃。
魔兽可不管这些,一尾直接将水浪拍起,岳攸见此言道:“别废话了,要么一起上,要么一起死!”
“我~~我~我跟你拼了我!”守谷人索性抄起拐杖便奔那魔兽而去,岳攸委实被他那不怕死的勇气给震撼到了,好在之前胥烟交给他的东西他都还带着呐!
黑色的魔气冲天,两臂的黑纹忽闪忽闪,岳攸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被他牵引出,魔兽似乎也觉察到了,连忙抽身躲在水下。
守谷人的拐杖还悬在空中,他暂时也没搞明白这魔兽为何会这般怂。岳攸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心生诧异,难道是因为这道魔气?
“看吧,我就说西君王上是不会骗我的。”
“你刚才还在抱怨呐,这会儿又变了?莫非,你学过变戏法?”
“你早点这样,我也不至于豁出老命啊!年轻人,要懂得尊老啊!”守谷人竟摆起了长辈的架子来。
“这房子都塌成这样了,怎么住啊?”岳攸望着身后东倒西歪的小屋子说道。
“你我联手,修缮修缮应该还能凑合着住。”
“这都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去!”岳攸转身欲离开,却被守谷人一把拉着不肯松手,“君上说了,除非你能斩杀这头魔兽,不然是离不开这儿的。”
“什么?按你这么说,我要是一辈子杀不死它,岂不是老死在这儿?”
“是这个理儿,不过你也不必太过计较,大不了留在这儿跟小老儿做个伴儿。”
“谁要跟你这个死老头作伴,还有大事等着我去做呐!”
“刚才你明明有机会斩杀,为何要放过它?”守谷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机会?就刚才?我都不知道什么出招,如何能杀死它?”岳攸说道。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守谷人囊了囊鼻子,本以为西君王上送来的是个高手,可结果却是个愣小子。
“无妨,我教你呀!你空有一身力量,却不知如何引用?这修行呐,要学会控心,首先你的注意力要集中,现在将你的手伸向那片水域,将你心中所想贯彻执行。”
虽然不知这个怪老头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岳攸还是按他的话照做了,心神合一的他将手伸了出去,可使了半天力也不见有什么变化。
“你这老头儿,定是在诓我!”
“胡说,分明是你注意力不集中。小老儿活了几百年了,从未骗过人!”这俩人开始互相推脱责任。
“你告诉我,那个魔兽的弱点在哪儿?”岳攸又问。
可那老头却是只顾着搭房子,理都不理他。片刻之后,轻咳了一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不是这里的守谷人吗?怎么会连它的弱点都不知道。”
“谁规定守谷人就必须知道这些,况且你没来之前这头魔兽一直在沉睡,从来就没出过水,更没有像刚才那般狂怒,肯定是你做了什么?”
“嘿,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干活吧,问你你也不知道,索性省省力气!”
“哎,小子!你说说你,连个傍身的兵器都没有,怎么就敢那魔兽面对面相抗衡?”老头子问道。
“怕死呗!跟那玩意对上,不是它死就是我死。”
“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