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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婿叶凡 第九百五十三章横刀立马,唯我封狼

作者:全文 分类:玄幻小说 更新时间:2021-08-21 18:50:46 来源:大海中文网

谭啸看不透袁克定的心思,但是至少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表态是满意的,警惕地四下观瞧了一番,房门紧闭,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房内静谧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氛。

“当年小弟离家出走后先去了江南游荡,一日突降大雨,四周荒无人烟,小弟慌不择路跑入深山之中的一座废庙。夜半时,一老者飘然而至,以半卷古籍换了小弟一壶美酒,而后又对小弟讲述了半宿玄言妙语,天亮之时大雨骤息,老人顷刻隐去无踪,令小弟几疑遇到的是个狐仙鬼灵之流……”谭啸的话音压得极低,刻意地变化音量和语调,听起来让人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袁克定全神贯注地倾听内容,丝毫没有注意到谭啸的小手段,不知不觉间情绪已被谭啸牵引。

谭啸说到此处停下,啜了一口已凉透的茶汁。袁克定啧啧称奇:“真可谓旷世奇遇!境遇之奇简直可与圯上受书之张良媲美!”

袁克定兴奋得双颊透出一股令人惊心的病态晕红,放在膝上的手不停地抖动,被谭啸不动声色地看得清楚。

静默片刻后谭啸发出一声长叹,全无半点奇遇之人该有的喜悦。袁克定不禁大为奇怪,他心中对谭啸亲近了许多,又被他挑起了满心好奇,说话便直白了许多:“以为兄猜想,亮声得到的那半卷古籍所记载的,应该就是功参造化的奇术,为何亮声非但不喜,反露悲色呢?”

哪知道他不问还好,话音刚落就见谭啸忽地牙关紧咬,神情悲恸。袁克定大惊,急问:“莫非发生了变故?”

谭啸惨然一笑,仰头透过窗望向天边那一抹如钩残月,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大哥说得不错,那老者传予小弟的正是那可窥天机的玄妙之法……此书名为阴书,讲述的全是寻龙望穴、观形理气之法。”

“堪舆之术?”袁克定一头雾水,两人方才明明说的是相命之术,怎的他得来的奇书讲的却是堪舆风水?

谭啸不像前一刻那般激烈,情绪镇定了许多,平静中透着一缕哀苦:“大哥有所不知,这部阴书另有个名字,叫做‘下策’!”

“下策?”袁克定满脸疑惑地喃喃重复一遍,倏地跳了起来,惊骇欲绝地盯着谭啸张大了嘴巴,仿佛坐在面前的是令人恐惧的鬼怪一般,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的……可是传说中的那个能算今生来世的《上下策》里的《下策》?”

《上下策》流传于民间传闻之中,成书年代、著书之人都是众说纷纭,却是从没听说过有人学过此书,更加没人亲眼见过此书。关于《上下策》的神妙则被传得匪夷所思,学通《上策》可以相凡人生死运程,习《上策》之人可保一生富贵,然而注定无后;《下策》所讲的就是堪舆风水,习之者终身凄苦,却能福荫子孙后世。

然则两部奇书只可习其一,若是学全两者,此人必将遭受天谴,全家死于非命!

怔了半晌,袁克定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指着谭啸用一种古怪却仿佛有些狂喜的声音大声问道:“你……你难道也学了《上策》?”

此时的袁克定心底的确惊喜若狂,《上下策》被传论得神乎其神,只是这种奇书实在是损己利人至极,若是有人学全上下两策,那人更加可以算得上是这世间最悲惨的人,然而对于其他人可是完全不同的,假若能纳此人为己用……

袁克定几乎忍不住仰天狂笑,居然让自己碰上了!

再一想谭家的悲凉遭遇,可不正应了暴死一说吗?

谭啸心知火候到此时已经足够,再吹下去可就不能自圆其说了。

“《上下策》另有个名号叫做《生死天书》,那老者传予小弟的是《下策》,而当晚讲解的却是《上策》。小弟向来对命理运数之说半点也不相信的,全只当他胡言乱语罢了。那老者离去之前曾对小弟说,他算出我与这《生死天书》有缘,故而雨夜传业,然而按理是不该两书同传的,只是天下大乱将至,为苍生而苦一人实乃天命,也是我的命,他亦不得已而为之。”谭啸头颅低垂,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望向袁克定,凄然笑道,“当时我虽不信那老人,却对他所讲的稀奇古怪的各种法门极为好奇,完全将他的再三警告抛于脑后,照那相命之法为自己量了一次命……”

袁克定极力阻止心底的狂喜流于表面,“算出了什么?”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紧张得十指紧攥,甚至掐入了掌心都没感觉到疼痛。

谭啸嘴角渐渐地翘了起来,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我竟然是一世克妻的孤苦命格。”

袁克定虽然早已隐隐猜到了答案,这时双手仍忍不住再次用力,倏地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掌心扩散开来,疼得他身体一抖,摊开手掌,赫然发现了几滴殷红血珠,竟因太过用力指甲生生地将掌心刺破!

“时也,命也!”袁克定陪着叹息一声,“难怪亮声你至今未曾婚娶……”

“我当时自然认为荒诞不经,可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有些惶惶,索性东渡日本,远离故土,这几年从未刻意而为,谁知却是没有遇上个情投意合之人。”谭啸面色又是一变,眼中射出惊恐的目光,“令小弟真正惊而生恐,开始相信那老人所言非虚的却是另一件事!在远洋轮船上,小弟与一位同船的兄台相识,无聊之时我玩笑地为他相了一回平安,结果算出他二日内必有一劫,且有死无生。小弟当时一笑置之,那位兄台健康得很,而且两天后轮船还未抵达日本,哪里会有什么劫难呢?”

仿佛仍难释那一幕带来的恐惧,谭啸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脸上是死人一样的铁青色:“第二日午时暴雨骤至,那位兄台竟被狂风卷入海中……殒命!”

编故事的本领谭啸自认第二,天底下怕是没几个人敢自称第一,加之袁克定对风水命理之说一向笃信不疑,更主要谭啸一张口就把他镇住了:与郭阴阳的话一字不差!

郭阴阳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

“而小弟却也因为那一场风暴撞伤,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谭啸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看在袁克定的眼中,自然明白了当时受伤的部位便是这条胳膊。

谭啸苦笑着叹了口气,接口道:“小弟后来回想,怕是真如那老人警告的一般,为无缘之人偷窥天机得了报应!而谭家的横祸……”谭啸表情悲戚说不出话来,好似疲惫至极地以双手抚额,遮住了半边脸,其实却偷偷地透过指缝观察着袁克定神情的变化。见他张口欲言,谭啸却抢在前头说道:“自那之后,小弟才渐觉那老者所言未必全是无稽之谈,是以不敢再将他的告诫当做耳旁风,从那时起,只当自己从没学过这《生死天书》。”

“其实小弟离家这么多年不曾回去,也是因为内心恐惧会果如传言那般祸及家眷……”谭啸苦叹一声。

袁克定百爪挠心,恨不得立时就逼着谭啸施展那传说有鬼神莫测之功的神术为自己占卜一番,假意陪着谭啸叹息几声,又劝解了一番,见谭啸神色平复,这才试探。“亮声啊……”袁克定端着杯坐到了谭啸身旁,“为兄受家父影响,对于堪舆命理之说向来十分之信服,更曾亲眼目睹这玄妙之术的神奇……”

谭啸心头一震,自己苦苦期盼的机会来了!又怕自己答应得太过痛快反惹袁克定的怀疑,遂沉吟少顷,做出决然之色道:“大哥待我仁至义尽,亮声若只为独善己身而罔顾大哥的恩情,岂非禽兽之为?”见袁克定眼中升起满意的神情,谭啸不动声色又道:“不瞒大哥,这《上策》中批运程命数的法门十分玄妙,正所谓命由天定、相自心生,小弟观大哥气色乃是其中最浅薄的手段,是以虽能知大哥身罩华光、面蕴紫气,乃是心想事成、喜事临门之兆,但也只得三分表象,就如那雾里看花、琵琶半遮。”

袁克定跟在袁世凯的身边见识过的大师神相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各个说起话来都是云山雾罩、高深莫测,却没有哪一个像谭啸这样诚实地承认自己只勉强得了表象尚未见真髓的,不由更认为谭啸仁厚质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高深的法门又是如何?”袁克定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谭啸神色肃然。“那便要讲究天时、地利、缘法,缺一不可!”春风中,谭啸含胸拔背侃侃而谈。

问过袁克定生辰八字之后,又以筷箸为笔,谭啸运笔如飞在那石桌之上涂抹勾画了好半晌,随手放下筷子,双眼微合,嘴里念念有词。袁克定在一旁直看得瞠目结舌,震惊无比,且不说谭啸在桌上写的是字是符他看不明白,就连谭啸嘴里念叨的亦如鸭子听雷一般。

人心古怪便在此处,谭啸这番作态若是看在一个对风水命理之说毫不信服的人眼中,那就是装神弄鬼,必然嗤之以鼻;但是在袁克定看来却是截然不同,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等待着谭啸的推算结果。

对于金字门的手段技巧谭啸太拿手了,不久之前在沪时,他便是凭着这套手段令得奸猾似鬼的黑道大枭黄金荣都对他敬若神明,若是他肯开馆张幡,只怕这世间便会再多出位神算来。

“大哥,可真是巧极了!后日夜半子时便是您的小吉时,乃是一年之间除了大吉时之外最佳的好时辰,天人交感,可推十年运程!”谭啸睁开眼,喜出望外地说道。

袁克定大喜过望,握住谭啸手腕:“那就烦请亮声……”

谭啸肃容颔首道:“那是自然,小弟责无旁贷!”

顿了顿,谭啸为难地道:“只是这地利恐怕有些问题。”

“此话怎讲?”袁克定忐忑地问,“难道这北京城的风水不好?”

谭啸眉头微皱,摇头道:“天下四大龙脉,北京城位居其一,风水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这龙脉汇集的正位却是紫禁城中的太和大殿……”谭啸苦笑望向袁克定,“那岂是谁人都能去得的地方?偏偏若不能在太和殿方圆百丈之内引借龙脉之气通贯天地,推算的结果极可能会出现误差。”

这种查探太和殿异象的大好机会他怎能错过?对普通人而言,紫禁城是铜墙铁壁,但是对袁克定来说,应该并非难事。

谭啸担心的是后天晚上的天气。

“这个……”袁克定意外地露出为难之色,“本来进宫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自从太和殿顶每逢晴夜便出现奇异天象之后,家父为免心怀叵测之人违于天意,派重兵增加了防卫,入夜之后,皇城十里内执行宵禁,便是内宫里的人都严禁靠近前三殿,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办。”

袁克定眉头紧皱苦思良久,抬手将大半杯红酒尽数倒进了口中,一抹猩红的酒汁顺着嘴角溢出,眼中射出决然的神色,“此事我来想办法,你等我的消息!”

时间紧迫,袁克定连敷衍的心思都没了,匆匆离去安排此事。谭啸靠着栏杆欣赏这昔日的皇家园林美不胜收的景色,沐浴在春日暖阳中,小口地啜着葡萄酒。

谭啸现在想的全都是鸠占鹊巢的“谭忠”,这个神秘莫测的老头儿救了他,同时又捏住了随时能让他粉身碎骨的命门,然而他连此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这世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那么谭忠的目的是什么?

谭啸终于还是没有等来红豆,心情便有些失落,总统府内甲第连天,轮焉奂焉,也不知红豆身在何处,被困在总统府中这么多天,又一直未见到自己,想必难以心安。

午后,谭啸索性怀着试探的心理朝总统府外行去,结果非但没人拦他,那位袁府的管家看出他要外出,甚至问需不需要为他备车。谭啸询问下才知道,前日袁克文赴津前特意交代过,务必招待好他。

谭啸忽地想起两天来一直没见到秦自成,随意地问了一句,那管家呵呵一笑道:“秦先生毕竟是有差事的人,这两天或是衙门里公务繁忙吧,小人也一直没见他那小院儿的灯亮过。”

倒省了见面尴尬,谭啸婉言谢绝了管家为他备车的好意,一路走出总统府,沿路哨位纷纷行礼问好,让谭啸慨叹难怪无数人热衷于追求权势,这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感觉确实让人飘飘然。

谭啸这时才有机会仔细地欣赏总统府的正门,新华门是袁世凯定总统府于中南海后才开辟的,传言取“新中华民国”之意,坐北朝南,原本是一座二层明楼,名曰“宝月楼”,传说是当年的乾隆爷为香妃所建。登楼北望能见海中仙山,南望即可见长安大道繁华的市景。楼外原有皇城圈禁,改楼为门时将皇城扒掉了一段,砌起了两堵八字墙将宝月楼与皇城连成一片,又在楼北濒湖修建了一座大影壁,从外望去,却是看不见门里竟是一片汪洋碧波的湖泊,从风水上讲,这叫做“藏风聚气”的格局。

他也不坐车,两手插在裤袋之中,如同走马观园一般,围着新华门转了个大圈。周边的情形比起他当年离京时已然模样大变,门外的清真寺已被拆除,长安南街一溜儿原本是破旧的民宅,现今被一道青砖花墙给遮住了,谭啸不禁暗觉好笑,这条别致的围墙更像是块遮羞布。

谭啸散步似的行至总统府西侧街头,这条街原名叫做“灰厂”,如今也改为了府右街,想来是袁世凯嫌这名字不雅,房屋比谭啸印象中多了许多,旧日的菜园、井窝子上都盖上了民宅。

优哉游哉地转悠了好半晌,谭啸招了辆洋车往北京饭店行去,到了饭店楼下,他却忽然改变了主意,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就看到十几丈外一辆撑开了顶棚的洋车,速度不快不慢,刚好与他所乘的车保持着一段距离吊在后面。

袁克定?洪门?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其他势力?谭啸此时岂能瞧不出来自己被人盯上了?

车夫四十多岁,一脸风霜朴实,双手布满老趼,车子拉得十分平稳,谭啸闲聊中有意无意地询问了几处颇为偏僻所在,老实巴交的车夫都想也不想地给出了答案,以谭啸的目力观察试探了良久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便放下了心,让车夫拉着他到处转转,他则靠着椅背假寐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谭啸骤然被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幕混乱至极的场面。十几丈外,黑压压的人群四散冲逃,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打到袁世凯”、“反对二十一条”的口号。人群中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男女,看穿着应该以学生居多,外围有大量荷枪实弹的军警挥舞着手中的警棍,狼入羊群一般肆虐逞凶,整条街一片狼藉。

那车夫吓得呆立在街心,双手抓着扶手不知所措,两条腿打摆子似的颤抖不已,眼看无数人朝这边狂奔而来,洋车就好像一片小小的树叶,顷刻便将被凶猛的人潮吞没。谭啸腾地从车上站了起来,朝那被吓呆的车夫嘶声吼道:“回头!回头啊!”

然而不等车夫反应过来,他已经知道回不了头了,大街另一头也有大量的人群被军警驱逐着朝这边奔来,看样子是想把人群给堵在长街中段。

整个天地都震动起来,人潮转瞬而至,前面零散的人流顷刻冲了过来,谭啸猛地打了个激灵,再耽搁片刻只怕就是被无数人踩死的下场!

谭啸方想下车就觉得车身陡地剧烈一震,将他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又甩回座椅里,那车夫在生死关头突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拉着洋车撞开先头奔来的人群朝左侧一条小巷冲去。也不知是他舍不得自己的车还是不忍心抛弃谭啸,甚或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拖着一辆洋车,竟然始终没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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