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这一日,金刀令公杨继业收军回营,夜观天象,见南方将有……”
此刻听到顾为经的话。
“放心。不是增加临摹新画的事情。”顾为经摇头。
顾为经的眼神却是微微亮了一下。
顾为经听着老爷子吹着小牛皮的声音渐渐远去,也吃完饭站起身。
精神头挺足。
自从他们家将那套京城百顺胡同的宅子被卖走,来到仰光以后,这座河边的画铺就是整个顾家五代在缅甸所深深扎下的根。
“可以的话,一毕业就走。如果您想回真正的故乡看一看的话,那就去东夏。否则的话,要是您很想继续经营画店,酒井胜子的妈妈,在名古屋有一套空出的房子。她很委婉的表示,想邀请我们过去住。同样是东夏文化圈影响的土地,据说稍微改一改,就能直接着开画廊,这是一个现成的选择。”
如今已经四十年过去了。
不知何时,又从门外溜达了回来。
她和婶婶对着嘟囔,打断了对方的絮叨神功:“妈,你整天罗里吧嗦的,好像觉得每天装模作样背着书包去学校的,都认真学习了似的,还不是照样该刷剧的刷剧,该谈恋爱的谈恋爱……”
顾为经早就把这些事情想清楚了。
不过。
爷爷原本就是有底子的,如果他在身后教鞭抽的更狠一点。
他今天其实是想去学校的,德威那里还有点事,瓦特尔老师在Whatsapp上给他留了一条言。
顾林好奇的问。
“您不批评我么?我还以为您会生气的。”
“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辈子。所以我隐约能感觉到,最近,这里的味道不太对。”
仰光省是个人口五百万以上的大城市,仅有寥寥几个的摄像头,以这个人口密度,完全难以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顾童祥笑呵呵的看着桌子上热闹的场面。
“抽出时间来,做一整天的加强训练。嗯,十七张画,如果我们进度够快的话,七八个小时,到晚上应该……”
“如果实在没法子的话,那今天就不去学校了——”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被雨水淋湿的路面。
但那仍然是老爷子从小一手带大的孩子。
举了这个例子。
“手艺人赚不了大钱,却也通常饿不死。就是吃一口安稳饭的。你看,当年那么难的动乱岁月,我的爸爸妈妈,不也还是靠着这间小小的画铺,靠着给华人画年画,写春联,把我安稳的养大了么?”
顾童祥板着脸,教训道。
汽车喇叭发出“嘟”的一声鸣响,似乎是对这个建议的否定。
“呵,因为在这儿,当个手艺人也不安稳啊。如今这世道真是变了,我成长的那会儿,艺术品市场远远没有今天这么风光,而且,虽然乱,也只是军阀间打来打去,我们注意缩头躲子弹就行了。不会有黑道教父就因为你画一笔好画,就想拉你入伙。”
顾童祥开口:“嗯,说说?你想什么时候搬?搬去哪。”
“不行!”
“现在改主意了?”
她立刻抬起头,蠢蠢欲动的建议道:“要不然,今天就先不去学校了?请個假,我看群里好多人今天都不太想去了。”
顺其自然就好。
顾为经试探性的说道。
顾老头朝孙子撇撇嘴,马后炮的说:“我去年开始,就叫你一起和爷爷出去兜兜风,顺便教伱开车。还非装模作样的端着架子不去。我一直说,开车是生存技艺,男孩子是必须要学的。你看,要是自己学会,岂不是现在就能自己开个车去学校了。”
汽车猛的减速,在一边的一棵绿油油的行道树树荫下停住。
凡有理论,就有野性的例外。
不愿意把白天的好时光,全部消磨到睡大觉上。
顾林看上去昨天晚上也没有睡的太好。
然后便可以图求突破。
未成年人骑个小踏板也蛮常见,顾为经就被蔻蔻的摩托车带着载过一程。
顾童祥笑意温暖:“其实啊,你爷爷我也不算是个很安分的人,当年也有过雄心壮志,可等顾林和你,两个孙子孙女一出生,爷爷的心瞬间就小了。不愿去想什么富贵荣华,觉得人生,最难得就是一个安稳。”
顾童祥这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踩了脚急刹车。
一夜的临摹后。
顾童祥耸了一下肩膀,稍微降下了点车窗,让窗外清凉的空气打在脸上。
顾童祥摇摇头,“豪哥上门以后,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当初拦着不让你去法国,是不是耽误了你一生。直到后来,先是大金塔的事儿,然后又是马仕画廊的登门。我才有底气抬头挺胸了起来。你爸懂个卵,我孙子天生就是要当大画家的料。”
顾童祥得意的飞起。
“日本?”
车箱内只有评书声,树枝间滑落的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以及发动机怠速时,微微的颤动。
缅甸和泰国一样。
当然。
理论上,正经的四轮机动车的驾照,还是要到十八岁了才能获得的了。
毕竟父子连心……不是顾为经和他爸父子连心,而是顾童祥和他儿子父子连心。
顾童祥点指了指窗外的缅甸旧都。
“下雨也挺好的,这天气眼瞅着就一天比一天热了。下个大雨,往后一连几天,都凉快。晚春就是逍遥自在的好时节,对着窗外的水波,泡一湖龙井茶,放放评书,那叫一个自在。”
再加量了话。
顾童祥此刻的神态,一星半点都看不出来和刚刚那个宣称“生活需要打破秩序”的不羁老头是同一个人。
顾为经也不再开口。
“咱不说别的。”
他长长的呼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