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爵伸手捏了捏顾暖阳的鼻尖,用指腹把唇上的口红擦掉,把人拉进怀里抱着,低声说:“生日快乐,我的小姑娘。”
顾暖阳甜笑,歪头好奇的打量着价值不菲的雕花檀木长盒,仰脸问穆清爵:“是七弦古琴吗?”
穆清爵点头,松开环着顾暖阳的手,“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顾暖满怀期待的打开盒子,入目的是伏羲式七弦古琴,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托着取出,烟紫色翡翠坠青色流苏的轸穗倾斜而下。
细细端详,百年青桐木为琴面,冰蚕丝为琴弦,羊脂白玉为琴徽,琴面绘祥云飞鹤,琴池上方用楷体刻云舒二字,琴池两侧用楷体刻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顾暖阳把琴放在桌上,玉手轻挑,悠然的铮铮琴声自她指尖传出,时而清如溅玉,时而颤若龙吟,行云流水般的潇洒恣意。
指尖轻轻拂过琴弦,顾暖阳缓缓一笑,“耒阳先生亲手制得琴,撇开历史价值比之九霄环佩也是毫不逊色,我很喜欢。”
穆清爵浅浅一笑,说:“你喜欢就好。”顿了一下,又对顾暖阳说:“这把琴还没有取名字,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顾暖阳歪头想了想,问穆清爵道:“小叔叔觉得给它取名叫清音云舒琴怎么样?清是你,云舒是我。”
穆清爵赞同的点头,“甚好,就叫清音云舒琴,清是我,云舒是你。”
给古琴取好了名字,穆清爵问顾暖阳:“晚上我来接你,在家里单独给你庆祝生日好不好?”
顾暖阳连连点头,开心的应道:“好。”
又留了一会儿,穆清爵才去前院。
吉时到,顾老爷子和老太太带着本家一脉立在前院东面台阶上等候宾客。
正宾是顾家辈分奇高的老姑奶奶,赞者则是穆清爵的母亲穆老太太,二者皆是五福俱全之人,站在西面台阶下。
西装革履的顾弘谋缓步走上舞台,稳声开口:“吉时到,笄礼始,天地造万物,万物兴和,万物兴我祖,以家以国,父母传我,人生家国,贵至融合,特正礼名典,奏乐。”
奏乐声起,乐曲是顾暖阳自己谱的《韶华》,演奏乐队则是请的国家级国乐团。
顾忠沉声唱和:“请赞者入席。”他是顾家的家臣,早期跟着顾老爷子南征北战,顾家的小辈都敬他为长辈。
穆老太太身着绛紫色绣银丝祥云的旗袍,缓步走上舞台,点烛,燃香。
见穆老太太就位,顾忠继续唱和:“请笄者双亲。”
穆老太太上前,与顾弘谋、徐惊鸿夫妇互行正规揖礼,并将其引入主人位,父母落座。
“请宾客入席。”
穆老夫人与顾弘谋、徐惊鸿一起上前迎接,双亲与正宾客人互行揖礼后皆入场,引客人入观礼席落座。
顾忠见一切就绪,继续唱和:“请笄者出东房。”
顾暖阳身着采衣采履,双手交叠,缓步行来,行至台中央,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穆老太太以盥净手,擦干,与顾暖阳行揖礼,后拆开顾暖阳的头发,乌发散落而下,如同瀑布一般。
白衣凝脂,发黑如漆,美的惊心动魄。
穆老太太拿起木梳,动作轻柔的给顾暖阳挽了个漂亮的发髻,发髻挽成,两人互揖。
“请正宾为笄者加发笄。”
老姑奶奶身着朱红色绣缠枝牡丹中式裙服,走到顾暖阳的面前,为她加发笄,并吟诵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请正宾为笄者加发钗。”
老姑奶奶为顾暖阳加发钗,并吟诵祝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请正宾为笄者加钗冠”
老姑奶奶为顾暖阳加钗冠,并吟诵祝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坐在观礼席的南鸢用手肘碰了碰坐在身侧的穆雅晴,小声说:“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暖宝那位谈了两个月的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入她的眼。”
穆雅晴摇头,回南鸢道:“瞒的密不透风,连我们都没告诉,应该是我们的熟人,但又不像是苏穆他们几人中。”
南鸢皱眉说:“我有点担心她。”
穆雅晴笑着回南鸢道:“不用担心,暖宝的眼睛毒着呢,不会被骗的,她便是低头看人,也是眼高于顶。”
顾暖阳面向正北,穆老太太把酒具双手递给老姑奶奶。
老姑奶奶双手接过青花瓷酒杯,面向顾暖阳,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顾暖阳行拜礼,接过酒杯。
老姑奶奶回拜。
顾暖阳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做祭酒,然后持酒杯象征性的沾了沾嘴角,在将酒置于机上。
有司奉上饭,顾暖阳接过,象征性的吃了一口。
“字冠者。”
顾老爷子和顾暖阳同时起身,顾老爷子手持写有表字的宣纸,走到顾暖阳的面前,致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云舒甫。”
顾暖阳答:“云舒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然后向顾老爷子行揖礼。
顾老爷子回礼,回席位。
“请笄者母亲向笄者示训词。”
徐惊鸿起身,顾暖阳端坐面向徐惊鸿,徐惊鸿训词曰:“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顾暖阳答曰:“儿虽不敏,敢不抵承。”
“冠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