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间不早了,邢岳约了辆车,把老所长和刘阿姨送回家。
吕松江本打算联系一个医院的护工,晚上帮忙照看项海,被邢岳拦住了。
“老所长,刘阿姨你们放心吧,我看着他。”
邢岳愿意留下,吕松江当然更放心。嘱咐他如果项海这边有啥消息就打电话。
刘阿姨更是千叮万嘱,还说明天做好早饭给他们送过来。
送走两位老人,邢岳又回了病房。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搬了把给陪护准备的椅子,轻轻搁在项海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嘎吱...”
“操...”邢岳心里长骂了一声,虚坐着,抬眼看了看项海,发现他没反应,仍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这才继续坐了下去。
坐稳了,他就开始盯着那塑料管里滴嘀嗒嗒的药水。袋子里的液体还剩一半,也不知照这个速度多久能滴完。
项海的呼吸还算平稳,胸口起伏的频率几乎不变。药水每滴七下,就完成一次呼吸。
就这么盯了足有十多分钟,他才挪开目光,正想拿出手机来看看,项海忽然动了。
邢岳吓得直接就静止了。
项海的头从左边歪到了右边,脸转向他,皱着眉,好像挺不高兴似的“哼”了一声,眼睛仍然紧闭着。
邢岳没敢动,直等到项海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这才小心地离开那张椅子。
“嘎吱...”
“......”
他来到床边,发现项海的额上渗出汗珠,刘海打着绺贴在脑门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被子也被从胸口直接踹到了大腿。
看起来特别不舒服的样子。应该是很难受吧...
邢岳很着急,却钉在那不知该做什么好。想了会儿,他拿手背轻轻贴上项海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果然很烫,难怪会难受。
邢岳更急了,不知道这种情况算是药物反应,还是并发症?要不要把医生叫来看看?自己该不该给他扇扇凉?不过又想起感冒发烧的时候,好像要用被子捂起来。
于是他轻轻拽着被子,打算重新给项海盖上。可被子被踩住,没拽动。
更要命的是,这么一蹬一踹一翻身,项海本就松松垮垮套着的病号服下摆也被扭歪了,露出了小腹一片光洁白皙的皮肤。
邢岳也没好意思细看,就打算再使使劲儿,把被子从他脚底下拽上来。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跟着门就开了。
邢岳吓了一跳,急忙把抓着被子的手收回来。
原来是一位护士,进门后径直朝这边走过来。邢岳瞥了眼她的胸牌,还是位护士长。
“病人情况怎么样?”她护士长一边问着,一边抬头看了看药水的余量,又观察了一下滴嘀嗒嗒的速度。
邢岳往旁边让了让,没吭声。他觉得这护士嗓门有点儿大。
护士长五十来岁,不苟言笑,看起来十分干练。发现这个病人家属傻站着不说话,就转过头去看。
于是邢岳就捏着嗓子,几乎用气音说,“还行。就是,他发烧了,很烫。”
护士长皱起眉,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发烧和昏睡都是用药后的正常反应,不用太担心,过后会自行恢复。”
“另外,”护士长撇了撇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病人睡得很沉,听不见。”
邢岳不太确定地搓着手,然后试着清了清嗓子,放大了些音量,“咳,那个,他什么时候能醒?”说完又看了看项海,果然没动。
“这个还不好说,等下点滴用完了再观察看看。”
“他这么热,是该捂着,还是晾着?”
护士长又瞅了他一眼,目光愈发复杂起来。然后看了看项海,干脆利落地替他整理好衣服,顺手一拽,把被子重新拉回到胸口处,“注意保暖,别着凉。”
邢岳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记下了。
“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护士长看了眼时间,“这药点完之前我会过来。”
“请稍等!”看她要走,邢岳赶紧把人叫住,“请问,那个检验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长的目光柔软了些,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再看了眼昏睡的项海,过去替他把被子又掖了掖,“这个要问医生。不过按以往的经验,最快也要到后天吧。”
说完从兜里摸出一支电子体温计递过来,“你可以给他量量体温,只要不超过39度就没事。”
“谢谢。”邢岳感激地接过来,“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等会儿他醒了,要是饿了,该给他吃什么?我还要准备些什么?”
护士长看他一脸的诚恳,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就也耐心地告诉他,“去准备点水吧,病人醒来以后会口渴,要多喝水。病房里有热水瓶,可以去打热水,但没有杯子。”
“可以准备些有营养的食物,挑病人平时喜欢的口味。受药物的影响,病人可能会没有胃口,但一定要吃。”
“另外,要留意病人的情绪。后期病人很可能会出现情绪低落的情况。身边最好能一直有人陪着他。”
“好的!谢谢!非常感谢!”邢岳差点儿就冲过去跟护士长大力握手了。
“没什么,”护士长简单笑了笑,又补充道,“对了,病人腿上有伤,可能最初几天行动不方便。如果不想去洗手间,你可以去楼下商店买些辅助性用具,就不用下床了。”
“......哦......哦!”
邢岳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的腿竟然也伤了?有多严重?严重到下不来床?那,辅助性用具,怎么辅助?人辅助,还是用具辅助?辅助到什么程度?
见他像是没有别的问题,护士长就离开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