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被李氏拘在家里,哪里都没得去,知道手稍微好了一些才勉强让李氏点头。直到彻底能出门已经快将近年关了。京城的冬天一向很冷,陆琼畏寒,很早便穿起了袄子。
陆杨也差不多放假回来了,但依旧忙碌得很,他准备明年春季的童生试,这段时间一直在温习课本,忙得不可开交。陆琼经常能收到一些没有署名的礼物,譬如珠宝首饰或者是时兴的布料。有些是顾现送过来的,上面标了镇南王府的记号,陆琼一一回礼。顾现送的东西全凭心意,有时候是名贵的兵器,看样子是从镇南王的私库中翻出来的,有时候是不值钱的糕点或是题字的扇子,但每一样都让陆琼爱不释手。
相反的,另外一些是陆铮派人送过来的,陆琼都退了回去。
她并不稀罕迟来的感情。
陆铮也算是耳根软的典范了,好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样,完全不会自己去思考。陆琼忍不住摇头。
自从陆铮说过要即刻回疆北后,府里上下都小心翼翼,害怕一向平静的国公府会被打破,可陆琼看不出态度,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对待陆铮不像是对待兄长,更像是对待上级。陆铮小心翼翼,她也小心翼翼,李氏弄得头疼,干脆将兄妹两人的请安时间隔开。
陆明月仿佛被遗忘了似的,除了在院子里散步之外,陆琼很少再碰到她了。
远远的,她看到穿着纯白狐裘的女子,见到她反而绕着走。
“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恶鬼。”陆琼纳闷道,“奇怪,天气还没到穿裘衣的程度吧。”
成国公进京带了两条皮子,一条纯白无暇,一条红艳如火,李氏本看重那条白色的,却被管财务的下人告知,那条是成国公留给陆明月的,因而退之,取了那条红色的。李氏若是要硬取,也是取得的的。只是她不稀罕跟个独自上京的庶女抢东西,所幸李府那边也送来一批皮毛,李氏挑挑拣拣也给陆琼物色了许多能做衣服的皮料。
还有给陆杨的手袖,鹿皮靴……
成国公和陆铮已经被她排除在外了。
“这衣服她穿着倒也合适。”陆琼疑惑道,陆明月最近又清瘦了几分,遥遥望去真是弱不胜衣,她疑惑地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她不热吗?”
白露道:“身体不好的人都畏寒吧,我只希望我们家小姐健健康康的。”
“行了行了。”陆琼好笑道,“你这马屁拍得可不高明。”
“小姐受用不就好了吗。”白露笑道,“今日夫人叫小姐过去,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昨天李氏跟成国公大吵了一架,大概是因为陆铮的缘故,成国公想将陆铮调去孟南顶退下来的镇南王夫妇的缺,李氏不同意,陆铮好歹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孟南不同于疆北被成国公治理得宛如铁桶,自从镇南王退下,皇帝让另外的人补了缺,从此镇南王夫妇被变相得软禁在京城中,就算长公主与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也抵不过镇南王功高震主,让圣上起了疑心。
陆铮去孟南,无异于一块送上门的大肥肉,等着当地的土皇帝好好磋磨。
陆琼蹙眉,“希望没事吧。”
她知道成国公希望陆铮将世子之位定下,前几日已经提请了礼部,就等一个明年上的流程了。毕竟成国公是百年难遇的将才,也是在无数次的厮杀中磨练出来的,陆铮稍显逊色就会引起非议。
他倒是舍得对自己儿子狠心。
应该说,成国公对自家人都挺狠心的。
陆琼缓步进屋,给李氏请安。
出乎意料,成国公也在场,只是一个坐在上座,一个坐在末座,李氏捂着胸口,看样子气得不轻,见到陆琼进来,她才勉强道:“是阿琼来了啊。”
随后陆杨也过来了,他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袖口上甚至还残留着一大块墨渍,请安后,他凑近陆琼小声问道:“阿姐,这怎么回事啊?”
成国公大马金刀坐在末座,气势不减半分,他怒声道:“你将孩子们都叫过来干什么?”
“你不是心里有数吗?”李氏冷笑,她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他的脚边,青花瓷的茶碗碎裂,茶水溅到了陆琼的绣鞋上,她按住陆杨的肩膀,无声劝慰他不要害怕,李氏见两个孩子都没有失态,松了口气,“你应该怪我占了这个位子好几年了吧?”
“现在我不想要这个破烂了,谁爱要谁捡走!”李氏将手搭在管氏的胳膊上,站起来,“管家,将这几年的账本都送上来。”
老管家无奈叹气,吩咐下人抬上来一个箱子,“夫人,这些是自从您嫁过来之后,府里的收支。”
“我不欠你的,本就是你的资产,盈利我也不要。”李氏道,“今日我们就把话说明白。阿琼和阿杨不需要我操心,铮儿……也不用我管了,他今年十九,是该自己想想以后的日子了。”
“李氏!”成国公一拍桌子,实心檀木的茶几四分五裂,“你非要诚心跟我作对吗?”
“一开始是谁先开始膈应人的。”李氏显出几分在闺阁中才有的泼辣,“陆严,我告诉你,我不是李氏,我叫李念娇。这么些年我真的受够了,给你生养了三个孩子,你非要给我折腾得一个都不剩下吗?”
“不仅要管家里,还要给疆北寄钱送信,有多少事落到我儿身上的?怕都被那母女俩私吞了吧。刚才我问铮儿他还剩多少家当,他说一点都没剩下。平日的关饷全都花在陆明月身上不说,连我送过来的银两也没拿到吗?”
成国公哑口无言。
李氏一甩衣袖,径直踏过茶碗的碎片,来到陆琼和陆杨面前,一改刚才的语气,温和道:“我与你父亲打算和离,你们二人可有异议?”Www.ЪǐMíξOǔ.COM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