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善,想着去帮那厨子,只是这瘟疫牵及朝廷,或许二殿下还有别的顾虑考量,我等也无可奈何。”文亦清心中也已有了数,看来杜崇禹确是察觉出了什么。
“朝廷中无非便是那些借着国事排除异己的黑心事,妾身知晓于二皇子之事,娘娘不便多言,可妾身娘家不是那等心术不正之辈,怎能忍。”二皇子妃坐在对面,文亦清只觉得她一身的怒火都要将杯中的茶水烧尽了。
“这排除异己?莫非是欢楼攀附上了什么权贵?”
“倒也不是什么权贵,只听说杜崇禹带走了那所谓的衡南商客,还要私下里审问。若真是和瘟疫相关,他怕是唯恐避之不及。”
从二皇子妃那套了好一通话后,现下形势也可见了。文亦清望着二皇子妃留下的糕点,思来想去,自己这身份确是什么都做不了。
黄雎瞧文亦清这般,担心着她又因忧思病倒,忙道:“娘娘,奴婢方才已去找了季京打听,此事要慢慢想法子,娘娘要不先吃些糕点再盘算?”
“不必了,你去马场寻鲁明让他看看能否联系到什么,对外就称我担心白霭无人照料,让他得空时骑两圈。”
黄雎应声便匆匆去了,文亦清一人在屋内踱步,又怕被宫人察觉出来,想想只好坐下,正巧目光对上了二皇子妃带来的食盒。
文亦清打开了食盒,盒中的菜品却是一碟子桂花糖糕,六块桂花糖糕摆放着,上边用糖粉绘着的梅花正巧拼出了一幅眼熟的寒梅图。
文亦清自然更能识得,上次糖蒸酥酪上绘着一幅一模一样的。
她仔细瞧着这桂花糖糕,桂花糖糕上边绘寒梅本就奇怪,还是这幅图,看来这厨子是知晓些什么。
打量着,文亦清蹙眉,这寒梅图好似乎有些不一样,寒梅的一处枝桠仿佛折断了一般,自己曾经绣的并非这般。
文亦清拾起那块绘着断枝的糖糕,在枝桠折断处轻轻一掰,桂花糖糕被分成两半,里头一节细小的竹筒掉了出来。
果然是暗藏玄机,文亦清赶忙将小竹筒拾起,一看,里头卡着一张卷着的纸条。
文亦清取下头上的玉簪,用其轻轻将纸条从竹筒的另一头推出,展开纸条,里头写的令文亦清顿时失色。
她不仅没猜错,眼前的形势比她想的还要糟。
正焦急得团团转时,文亦清好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急急地唤屋外值守的宫女进来。
“两位藩王还在裕安城吗?”
小宫女有些诧异这位向来不闻窗外事的侧妃竟会询问藩王之事,却也如实说了:“西岭王在听说瘟疫盛行后便立刻启奏回了西岭,不过塞北王并未离开裕安城,奴婢听闻他前些日子还被皇上宣入宫说话。”
想起朱砚清曾与自己说过的话,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文亦清心头。
现下,秦文曜带精锐远赴衡南,而裕安城中的三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屈将军跟去了衡南,苏将军恰巧出了事,正关在诏狱,若无皇上旨意不得出,只剩下杜崇禹......若杜崇禹当真与塞北王勾结,又将幼帝握在手中......
可是怎么会,杜颖盈还在东宫,杜家如今已是权势滔天,还想要什么?
这时,黄雎脸上淌着细小的汗珠回来了,文亦清见此便让那小宫女下去,拉着黄雎回到了内室。
“如何?”
“奴婢方才还未同鲁明说明来意,鲁明便告诉奴婢,听说欢楼的事后他立刻设法与他接头的人联系,那人却如凭空消失了一番,怎么也联系不上。”黄雎一股脑的将话往外吐。
文亦清知晓朱家姐姐出事了已是自己逃避不了的现实。
一处狭小的房中,十分昏暗,几盏油灯忽闪着微弱的黄色的光,空气中是浑浊的,一股雨后潮湿混着鲜血的气味,一切都是死气沉沉,唯有墙角几只叫不出名的小虫在爬。
房的正中央绑着一人,这人穿着褐色麻衣,或许本也不是褐色,只是如今这麻衣上尽是干涸了的或是新鲜的血迹。
暗黄的灯光忽然闪到了他的脸上,若是文亦清在此,纵使是此人淌着血迹将他的脸遮盖了一半,纵使是那面容上有着两道狰狞的疤痕,她依旧能认出,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二哥文亦凌。
房门打开后,杜崇禹穿着布甲走了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绑之人,那被绑着的人此时也睁开了双眼,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杜崇禹。
随后,文亦凌的目光停留在了杜崇禹身后那人的脸上,此人与他一样,本都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良久,杜崇禹面无表情问道:“文家二公子是如何站在这里的?”
文亦凌咧开嘴带着嘲讽的笑了,开裂的嘴唇本该扯着生疼,他现下已是没有了感觉:“承蒙杜家二公子照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我如今站在这里,又还能听到这称呼,是吧?白公子?”
与杜崇禹面无表情不同的是,白煜烨站在文亦凌跟前,脸上充满了玩味,像是看着抓捕回来的逃脱了的猎物。
“我本一直想不明白是何人纵火,如今是明了了,让文家逃脱了两人,又让白家被怀疑,二公子好手段啊,”白煜烨向前走了两步,“只不过,缘分还是让我们这般相遇了。”
文亦凌身上微微发颤,也不知是身上伤口过深,还是见到有着无法泯灭血仇的仇人。
“我实则很钦佩文家忠烈,既是皆为忠烈之士,二公子为何要将幼帝藏于众人视线之外?”就在白煜烨还想开口嘲讽文亦凌时,杜崇禹出声打断了他,这才是他关心的正事。
“幼帝命丧逆王之手,众人皆知,我何德何能将他藏起?”文亦凌满脸血迹可依旧抵挡不住如炬的目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