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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那座高山·续二
“面对生活的压力和家庭的重担,我无力坚持,然后我崩溃了。我去想过轻生,想一了百了,摆脱这个枯燥的周围。
然后有天傍晚,我终于决定了。
那天我买了很多平时舍不得的吃的东西,我放开了买,回到家又放开了吃。我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如此的开心过。
吃饱喝足之后,我寻思该上路了。走之前我拿上了自己的存折。那里面有我这几年的全部积蓄。虽然不多但都是我一滴滴汗水赚来的。”
我认真的听他讲着,又用奇怪的手指姿势掐着手里的烟,似乎想慢慢的适应着这个所谓的“好东西”。我有点上头,有些飘飘然,但这东西又让我脑子极度清醒。听着听着,我的嘴巴欲张,想问些什么,但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话。
我选择继续聆听眼前这个陌生人的故事。
他抽了一口烟,在烟雾里再次轻轻讲起。
“我在上路的过程里去了一家银行,把存折里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一共十五万六千八百二十四。我把这些钱全部汇到了父母亲的存折账户上。
然后,我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用口袋里剩余的钱买了些水果和保健品送到最开始招我进来的师傅手里。
他说,我突然变得懂事了。
我送完后,脱下了平时经常穿着的工服。师傅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讲到这里,我的两个手指头间传来一阵刺痛。我这才注意到,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烟嘴这块。而空气中的雨滴这时也逐渐的变大了。敲在列车顶部叮叮的作响。
我示意他再给我一根。
偌大的站台上人流来往,稀薄的空气中弥漫着无数个水汽。
我和他像是被定格的抽帧动画一样,在人群中站着不动。只有手上不停吸烟和吐烟的机械动作。
第二根被点着,或许是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这些事,也或许是别人对他的过往不感兴趣。
当他感觉到我有些兴致未尽的兴趣,他的神色也慢慢地有着变化。
然后,他继续讲了下去。
“自从我干这个工作之后,我从来没有缺过一次勤,从没迟到过一次。所以,我的这个理由让我师傅有些诧异。但他没有多问。
甚至让我多休息几天,他说不急着工作,身体最重要。我的内心有些触动,但我已经决定接下来的路了。
随后我对着师傅简单感谢之后,便离开了。
我该去上路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美,那里一个小时才只有一趟列车经过。没人会注意到我,就算注意到了我,恐怕也是在几天之后。”
他讲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会儿,拿起手上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紧接着脑袋微扬,一股稀薄的烟雾从口鼻同时吐了出来。
透过烟雾,我看到他那双一直平静的双目里竟然开始泛起了点点泪花。
我不知为何,但又不敢多问,只得一股脑的吸着指缝中的烟。
他继续讲道:
“我像往常一样,慢慢地走过每一个以前要巡逻的地方,我感受着空气在我周围的肆意流淌。感受着夕阳依旧如常的照射在我脸颊上的温度。
我向每一个擦肩而过的旅客问好然后道别。
跟着夕阳的余温再次感受着这些平常不过的事物。
然后,我终于到了我的目的地。
那里依旧安静,距离下一个列车经过的时间还有着半个小时。
我到平常看夕阳地方的一处角落里挖出了我偷偷珍藏的好东西。那是一瓶有着上了年份的白酒。
我不舍得放在家里,怕有人看到会惦记上。而放在那个地方没人会注意到。
打开之后,我细细回味着流过我喉咙的火辣感。可我酒量很差,喝了一两口之后便感觉到了有些晕懵。我怕喝醉了耽误正事,于是又放了回去。
如果哪天也有一个人同我一样喜欢来这里看夕阳,或者是在同样的位置喜欢藏东西,那这个白酒就当赠与他。当做是我这个从未谋面过得来自于志趣相投的“朋友”的礼物。”
他讲到这里时,我的第二根烟再次燃尽。而我的内心也有了些触动。
我继续听他讲;
“我算了下时间,列车再有十分钟多钟就该到了。于是我站起身子拍了下屁股上的土,走向了不远处的铁轨。
我躺下身子,脑
翻过那座高山·续二
袋靠在铁轨之上。
太阳已经完全下去了,我似乎看到了银河里的星星,在这一刻,我发现他们是那样的如此的明亮,和往常的寂静暗淡完全不一样。
身体之下杂草的隐隐刺痛,耳旁虫子的轻微跳动声都让我欣喜万分。
我感受到轻枕着的铁轨也开始有了细微的晃动。我知道,火车该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