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工所的生意怎样?”
赛仙楼里,年轻的掌柜的正问着自家伙计。
伙计给掌柜的酒杯里倒满了刚从京都奇货居拉来的酒,此时的他们正围坐在桌前吃着午饭。
“掌柜的,天工所近日销量惨淡,他们那些东西,怎么能和我们比。”
伙计谄媚的笑着。
掌柜的看向窗外,昌海县又开始下雨了,这些日子以来昌海县大多数时间都在下雨。
“那就好,大老板很重视此事,如果没做好恐怕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掌柜的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眉宇间表情却很凝重。
伙计看出了自家掌柜的异样。
“掌柜的,你有心事?”
掌柜的喝了口酒点点头:“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天工所已经被京都送来的货压制住了,得益于京都的货,我们这几天的生意也很好。”伙计又给自家老板添上了酒。
赛仙楼的掌柜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掌柜的说道:“大老板要我们压制天工所。”
“我们是办到了。”
“可是......”
“这天工所的东家,是昌海大院的朱怡焕啊。”
“他可是议政皇孙。”
“我们去压制他,总感觉在刀尖上跳舞。”
“心里不踏实。”
见自家掌柜的如此说道,伙计宽慰着说:“掌柜的,这有啥好担心的。”
“这个朱怡焕,是当今三大议政皇孙中最不受宠的那一个,就连朝堂都没上几次就被发配到昌海县住着了,我可听京都奇货居那边的人说了,现在正是白热化阶段,每一天都很重要。”
“这个时候还在京都外晃悠的皇孙,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就算这个议政皇孙得势了又怎么样,这些事都是大老板安排的,大老板可不怕什么皇室。”
伙计说到这里还颇为自豪,他觉得自家这个年轻的小掌柜心态有些过于不好了,简直不如他这个伙计稳重,也不知道为什么大老板会选他来打理赛仙楼。
掌柜的听着自家伙计这么无知的话语苦笑了一声:
“你呀......真是什么都不懂。”
“大老板不怕皇室,那是因为大老板手握奇货居,有奇货居在任何人当皇上都得掂量掂量。”
“但你我有什么?”
“皇室动不了奇货居还动不了赛仙楼?”
“再说了,我担心的不是远在天边的皇室,也不是在考虑皇孙朱怡焕以后得不得势。”
掌柜的又看了看窗外,雨中的昌海县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你难道没发现吗?昌海县已经是朱怡焕的昌海县了。”
掌柜的这话一出,小伙计安静了下来。
“这些日子,高县令没事就会去大院拜访朱怡焕。”
“朱怡焕的夫人来昌海县的那几日,县城里的雨也像今天这么大。”
“这么大的雨,高县令愣是在城门等了几天,就为了接到朱怡焕夫人。”
“你我来昌海县这么久,那个傲慢的县令何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过?”
“并且你没发现吗?”
伙计问:“发现什么?”
“教会没了。”
伙计这才恍然大悟:“对啊,掌柜的,前些日子官兵封了教会后到今日都没解封。”
掌柜的说道:“在朱怡焕来之前,高县令和教会亲密无间,朱怡焕来之后,教会就没了。”
“你觉得高县令会主动查封教会吗?”
小伙计想了想:“他不会,也不敢。”
小伙计说到这里忽然惊恐的说道:“掌柜的,你是说......”
年轻的掌柜点点头:“这多半也是朱怡焕的意思。”
“高县令为了朱怡焕,连教会都敢动,昌海县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高县令的昌海县了,而是朱怡焕的昌海县。”
说到这里小伙计有些害怕了:“掌柜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这几天这么打压皇孙的天工所,他不会来报复我们吧?”
此刻小伙计已经从直呼朱怡焕大名改口为皇孙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这个。”
小伙计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只是拿出了货来卖,又没干别的什么,皇孙不至于就因为这个来找我们吧?”